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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東太麻里,在2000年1月1日的時候,是迎接二十一世紀第一道曙光的神聖之處。為了九月號封面,《VOGUE》來到了這個能夠見到第一道曙光的地方,為了紀錄被颱風肆虐連日豪雨後的天光。阿爆梳著高馬尾優雅站著,布拉瑞揚直挺挺地矗立猶如雕像,兩人與布拉瑞揚舞團的一眾舞者,身上彷彿有著隱形的羈絆,默契十足。在台東崎嶇陡峭的地貌上,滾著翻騰的海浪,一幅宛如舞台劇,帶著極強張力的影像故事就此誕生。搭配著阿爆特別為《VOGUE》獻唱的15秒曲子,以山和海的名字為出發,她吟唱的聲調像浪花一樣溫柔,歌詞的意思是:「過來,過來,換你唱了。」布拉瑞揚和阿爆是表兄妹,兩人來自台東縣金峰鄉嘉蘭村。這對相差九歲的排灣族表兄妹離家得早,對彼此的印象只能從親戚的口中模糊勾勒輪廓,直到布拉瑞揚回到台東之後,他們才拾起了對彼此的記憶:「那個小小身軀、長頭髮、很會唱歌的妹妹」以及「那個長得很像外國人、舞蹈很厲害的哥哥」。繞了一大圈,兩人現在都成為原民文化的創作者。阿爆吟唱出母語歌曲,更不遺餘力培育年輕原民音樂人;布拉瑞揚也在台東找到了棲身之所,跟一夥不太有舞蹈經驗的原民們從生活中衝撞想像,體現藝術。人生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但或許總是充滿意外的可能。面對生活的擺盪、挫折以及自我懷疑,布拉瑞揚和阿爆都恰巧選擇將原民根源作為永恆的繆思女神。什麽是新開始?對布拉瑞揚和阿爆而言,新是初心,也或許象徵著家鄉的名字。音樂從小就環繞在阿爆的生活裡,這件事情再自然也不過。外婆跟媽媽都愛唱歌,耳濡日染之下她就出落成了一個愛唱歌的小女孩。她五歲時還不會看字,卻已經在工地卡拉OK唱出了林淑容的〈我怎麼哭了〉。小時候的她因為唱歌得到了大人的鼓勵掌聲,被正向激發,唱歌這件事情變成可以帶來成就感的事,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。她笑說,或許是因為比較早失敗,後來會比較清楚自己在做的事。「我23歲拿了第一個金曲獎,後來才知道,人生不是因為你獲得了最高的榮譽,往後所有的路途就會順遂。或許因為很早就跌過跤,所以現在一點點的鼓勵我都非常感激。對阿爆而言,每首曲子都有其獨特意義,拿下2020年年度最佳歌曲的〈Thank You 感謝〉當然是其一。

今年年初,阿爆的媽媽離開了,面對長輩和至親的離開,阿爆坦言這是不容易的關卡,她說:「人跟人之間相處的緣分很短暫,陪伴一個人度過他生命當中最後一刻的時候,這個過程會讓我對生命有不一樣的體會。所以我現在想要把握每一天,從很小的事情開始。認真過生活,好好對待身體和心靈,生命其實可以自己定義。」她愛上了聽媽媽以前收藏的黑膠唱片,其中有一首老歌謠叫做〈再見心上人〉,是首浪漫的曲子,被古老的調子轉音圍繞,類似演歌的唱腔,搭配只有一把吉他的純樸美感,阿爆被這首歌深深吸引,也開始思考把老一輩的東西加入當代元素,變成大家喜歡聽的樣子。就像布拉瑞揚說的:「妹妹是我認識最誠實的人。」或許因為這樣的誠實,阿爆的言行也被網友譽為正能量女王。前陣子有網友評論她的膚色,她高EQ的回答造成熱議。阿爆說:「網路這個東西就是這樣,上面的名字就是代號,有暱稱的時候可以不設限傷害別人。因為是匿名的,我不太會理會,雖然我不會因此受傷,但有些人可能會因為這樣的一句話明天就去預約美白針。有千千萬萬的人對你品頭論足,你不可能改變你自己,不要因為別人說你怎樣就飄移。這一輩子跟你相處最久的就是你自己,所以不要去理會別人的評價,這是我一貫的態度。」不畏懼他人言語,因為阿爆很清楚知道自己是誰。瀏覽阿爆的臉書和Instagram,會發現她的社群媒體現在就像是原民文化的資料集散站,她笑說自己的生活真的充滿了原民文化,她像是一顆恆星,逐漸拉攏聚集了越來越多相同磁場的人,尤其音樂這塊更是。她主導的那屋瓦計劃發掘了許多優秀創作者,今年入圍金曲的žž瑋琪就是其中一位。布拉瑞揚跟阿爆一樣,知道唯有誠實面對自己才是創作目的,這也是這一對表兄妹靈魂上最契合的主因。「我一開始是成為舞者,後來成為編舞者,然後我要成為布拉瑞揚。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做自己,但做自己到底是什麼?我又是誰?回台東之後我開始明瞭了,這其實是一輩子的功課。」本來在紐約找自己,追尋一種西方的舞蹈形式,但後來發現,這初衷原來在自己的家鄉。「現在我很喜歡的一個浪漫的想法就是,我還在回家的路上,進行式。」布拉瑞揚這麼說。(照片:「VOGUE雜誌提供」)(CWNTP-華人世界時報 www.cwntp.net)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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